核電廠的興建問題
作者:廖慧伶(國立中興大學中文系)
梭羅:「當我看到春天的景象,我以為自己擁有一本完整的詩集,然而,當我知道手中的詩集其實是殘缺不全的,我感到極度痛苦與煩惱,因為,我的祖先已經把詩集前面幾頁,以及詩集當中最精彩的片段撕毀了。」
核能,究竟是「最重大的科學勝利」還是「浮士德式的最大筆交易」?如果因為核能的使用而能讓這一代的我們得以享受一時的方便和愉快,但是我們的後代子孫卻因此而付出不屬於他們的沉重代價,當水中的魚不再悠游,當綠草不再如茵,當鳥而不再啁啾,當微風不再呢喃,當大樹都倒地了,人類再也無立足之地。「前人種樹,後人乘涼。」但是當前人非但未綠植生命之樹,反而恣肆墾伐,面對著前人所遺留下來的生態累債,後人又該如何是好呢?
從1930年的曼哈坦計畫到1979年的三哩島事件,核能從經濟又安全的「理想」到系統循環失靈的「惡夢」。在在揭示出了即便先進、「萬能」的科學也遲遲難以解決有關核能的三大急切問題:連鎖反應、冷卻系統和核廢料問題。如果原本是善意的創造的核能,後來卻變成了人類無法控制的力量,甚或是一種無可挽救的破壞,那麼是否已喪失初衷了呢?
不論從1975年美國布朗斯斐瑞核能站發生火災開始,1979年美國三哩島事件,或是核安危險案例中最惡名昭彰的1986年蘇聯車諾比事故,人們究竟體會到了核能的魅力還是詭譎處呢?而當魅力又被權力所支配時,環境生態與人文情感中的公平正義又被擺在第幾位呢?「為什麼史書盡是對政界小人物的歌功頌德,對一座歷經滄桑卻依然停拔宏偉的森林卻隻字不提呢?」
從2011年日本三一一核災事件可見,即便是核安如此周密嚴謹的日本,面對天災如此,仍然束手無策,而天災造成的人禍──核災連科學家和高階人員也無力可解決。反觀蕞爾臺灣,在土地如此狹小而人口又如此稠密的情況下,竟有四座核電廠,更令人捏了一把冷汗的是核安措施直似紙糊的老虎,幾毫無保障可言。即連世界大國的美國和德國等,現今其核廢料問題仍遲遲不能為科學家所解決,而只能消極地埋藏在深層的地底下或是杳無人跡的沙漠裡。
臺灣目前對於興建核四與否有很大的爭議,人民和一些政黨人物都有所質疑和發聲,但政府和台電對於後續的核安動作相關措施卻不清楚。如果因為用電習慣和政府未完善的配套措施與施政方式,尤在臺灣儲備電力已充足和飽和的情況下而欲興建核四,是否令人對於政府用電的思考方向和施政的合理性有所質疑?政府對核電的相關資訊是否足夠公開透明?若是發生核災或是核電廠運作有瑕疵,政府的配套措施又是如何呢?善後計劃又是如何呢?而最重要的是,臺灣真的準備好了嗎?準備夠了嗎?盲目追逐數據(如經濟成長數、GDP)卻迷失了倫理,迷失了人類最重要的同情心和想像力。
當核災遠超過人類的歷史經驗和感官承受,人們要如何是好?何去何從?